第三天了,今天的希尔薇罕见的起了个大早,她穿上那件破旧的粗布裙望着早已升起的太阳,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渴望,
“巴黎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有其他的小伙伴一起来呢?会有哪些奇怪的东西呢?”“希尔薇,我们该出去了。”外面母亲的叫声将希尔薇从幻想中叫醒过来。她们今天要去几十公里以外的地方那里有一个盛大的集市,对于希尔薇来讲这或许是一个新的开始。但是对于父母来讲这是他们二人唯一能为女儿做的一件事情了。
赶了接近一个小时的路后她们到达了今天的目的地——方圆几百里最大的集市。这个集市由周边十几个村落商议形成的,每逢夏末秋初的某个星期日他们就要聚在这里交换买卖商品,少则两三小时多则三四天。然而这对于年幼的希尔薇来说这几乎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盛大场面,她兴奋的跑进人群里四处寻找新大陆。慢慢的母亲已经追不上希尔薇的脚步了。
“跑慢点,希尔薇!”嘈杂的人群中母亲的呼唤声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希尔薇瘦小的身躯慢慢的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母亲在一摊贩卖花布衣服的摊子前找到了疲惫不堪的希尔薇,她站在摊前一动不动好似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母亲走到希尔薇的身边准备拉她走的时候希尔薇开口了
“妈妈,我想要这条裙子。”母亲看了看那条裙子,红色的棉布上镶嵌着几颗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裙摆的蕾丝花边彰显着富贵人家小姐的姿态,袖口的白色的褶皱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般,和希尔薇身上的粗布裙相比这简直就是一件无价之宝。
当然母亲也被这条裙子打动了“多少钱?”
“10法郎。”小贩的回答几乎让母亲打了个寒战,一条裙子几乎等同于一家人半年的开销,可是为了希尔薇,母亲即便再觉得贵也要为她买下来。毕竟和希尔薇相处的时间也仅仅不到十二个小时了。
“好吧,帮我把裙子包上吧。”当希尔薇听到这句话时几乎开心的跳了起来。
“谢谢妈妈,最爱妈妈啦!”希尔薇抱住母亲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顿时母亲的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是啊,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候不会不觉得感到悲伤和痛苦的。更何况自己的亲身骨肉!!!但无论如何母亲知道坚决不能让女儿看到自己伤心难过的样子。母亲使劲的哽咽了几下之后接过了包好的衣服。已经过了中午了,希尔薇和母亲才刚刚赶回家。一回到家希尔薇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新买的裙子试了起来。脱掉了难看的粗布裙后一身华丽的风格的裙子配合着希尔薇娇柔的身姿显得是那么的楚楚可怜。然而.......
一天就这么快的过去了,希尔薇穿着那条新买的裙子在屋里屋外跑来跑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母亲在屋子收拾着行李但其实基本什么都没有,父亲在屋里大口大口的抽着烟一股股烟圈从口中散出逐渐变淡和空气融合在了一起。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去巴黎啊?”希尔薇兴奋的对着坐在屋子里的父亲喊道,父亲什么都没说招了招手希尔薇就快速的跑到了父亲面前。
“爸爸妈妈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些活没干完,待会儿会有个驾着带棚马车的叔叔过来,你就上他的车上就可以了。”
“哦。”希尔薇的语气变得非常的失落。“那爸爸妈妈会去巴黎看我吗?"
当然会去了,我们会在去巴黎之前给你写信的,你看不懂就让老师念给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真不知道巴黎是什么样子的呢?”希尔薇的神情再次激动了起来但是对于父亲来讲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到女儿这么开心的表情了。
“哒哒哒.......哒哒哒........"远处的声音逐渐接近希尔薇的家门,夫妻二人知道离别的时刻到了。母亲赶紧从屋子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包花布包裹着的行李。几分钟后一架马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位戴着礼帽穿着长风衣的男子。夫妻二人的心如同刀割般接受着最后的审判。
”请问您是希尔薇的父亲吗?“男子一脸严肃而带着些许轻视的口气说道。
”是的。“父亲缓缓而沉重的生挤出这两个字。
”那么在您的女儿上车之前我还需要您签署一份合同,证明您是自愿将女儿卖到巴黎的。“男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对于他来说如同一根又一根钢针般不断扎着他那颗脆弱的心。
”那么您阅读完了是吗?“
”是.....是的。”父亲没有勇气再多说出一个字了。
“那么请您在纸上签下您的名字吧。”男子用近乎命令的口吻彻底击垮了父亲最后一道防线,父亲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哆哆嗦嗦的在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张纸从现在开始彻底割断了三人之间的关系。男子不慌不忙的将签字后的纸重新放回兜子里然后不慌不忙的对父亲下着下一道命令。
”那么现在请您的女儿上车吧。“父亲两腿颤抖着抱起幼小的希尔薇对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希尔薇,以后就不要再想我们了.......“这句话还未说完父亲的泪水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什么啊?难道爸爸妈妈不去巴黎了吗?“希尔薇疑惑的问道转眼间她就被抱到了马车上。此时希尔薇依旧满脸困惑的神情她不知道刚才父亲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有最后的一分钟可以向你们的女儿道别。”男子如同宣布死刑般说出的话毫无感情表情也没有一点变化。母亲慢慢的移动到马车旁边抚摸着希尔薇稚嫩的脸颊。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希尔薇,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再想我们了。以后就全靠你自己了。”母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希尔薇似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妈妈你哭什么啊?。。。。。。”
一声凄厉刺耳的马叫声响起,离别的时刻到了马车缓缓开动了。突然!!希尔薇抓着马车边的隔板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父母大喊道。
”停下!我不想走了!!!!我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夫妻二人听到这句话后哭喊的更加大声了,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如果这是命运他们无法反抗然而为何偏偏是他们?母亲跪倒在了地上哭的无法停下而父亲则把头转到一边去默默的留着眼泪。马车越跑越快越来越远,希尔薇的哭喊声也逐渐消失。以后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恐怕谁都不会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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